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在好不容易的重逢后，剧情就要向前推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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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Merlin不知道他和Arthur保持这样的姿势依偎了多久，他感觉眼前的那些幻象变得遥远起来，而鲜活的Arthur却靠近了，千年的时间凝结成的一层薄冰似乎也在Arthur的每一次心跳声中震颤；于是那冰层从胸膛的位置开始颤抖，出现裂缝，那些裂缝随着撞击，迅速布满整个冰面——直至那冰墙轰然倒塌——Arthur又鲜活地在他身边，无论是披着红斗篷身着铠甲的Arthur，还是穿着棕色夹克一边背演讲稿一边啃鸡腿的Arthur，亦或是清晨起来光着上身顶着一头杂草般乱发的Arthur，甚至是喜欢在走廊尽头拖长尾音喊他名字的Arthur——那个唯一的Arthur，属于Merlin的Arthur——他回来了——虽然时间久了点——但是他确实回来了——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但是自己可以陪在他身边，不是吗？这不就是唯一的心愿吗？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情是痛苦的，求而不得，求之所得。只是人们分不清究竟哪种更痛苦一点。 
 
 
Merlin睁开眼努力调整自己的“时间感”，就像人们走在路上需要方向感一样，跨过时间的地图，需要“时间感”——Merlin自己下的定义，他需要一个能够解释自己思维的词汇。 
 
Merlin动了动被压麻的右边胳膊，“现在感觉好点吗？”Arthur的声音小心翼翼地。 
 
Merlin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荒唐的举动，脸上迅速出现一抹红晕，脖子耳朵都像他已经被煮熟了一样，他挣扎着站起来，两只手不知道要怎么遮住脸掩饰着难堪。真不知道Arthur会怎么调侃他，在过去，他肯定会学着Merlin的样子，嗲声嗲气地夸张重复Merlin刚刚说的话，然后大笑着跑开。 
 
但是现在的Arthur很平静地开口，“Merlin，很高兴你在这里。”Merlin有些出乎意料。 
 
Arthur站起来，走向吧台拿起价目单，转身给Merlin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是Arthur主厨，尊敬的客人，您想来点什么呢？” 
 
Arthur煞有介事的样子把Merlin一下子逗乐了。“给我来点‘皇家亚瑟鸡’[注1]？”Merlin歪歪脑袋，Arthur向上翻了个白眼，“很遗憾，由于Arthur主厨被和某只可怜的鸡一起炖了，所以今天只能吃甜菜根了。”Arthur想起厨房里煎了一半的鸡蛋，耸耸肩。 
 
Merlin再一次被逗乐了，他看Arthur向厨房的方向走去——门上醒目地挂着厨房的标志，他便习惯地跟上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还是不相信Arthur能做出什么可以下咽的东西。 
 
但是Merlin刚跟着Arthur到门口，Arthur就从里面丢出一块抹布飞向Merlin 的脸，他闪躲了一下，但抹布仍挂在了他的耳朵和肩膀上。
 
“去把外面桌子擦干净，我可不想吃一顿灰尘大餐。”
 
Arthur看到Merlin撅着嘴，一脸的不情愿，但是接着还是妥协了，“好吧。”Merlin从肩膀扯下抹布，极不情愿地转身往回走。
 
 
Arthur关上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Merlin之前所见到的Arthur的那种轻快的神色已经迅速被疲惫的忧伤所取代。他不禁思考Merlin是否和他一样带着记忆出生，一直在找自己；也或许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沉浸在他逝世时的悲痛。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身处险境；或许他还有魔法这也是件重要的事情。
 
Arthur并不知道Merlin和他不同，Merlin的生命暂停了千年；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毕竟他所知的巫师是有限的，至少他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做到永生。不过Merlin倒是很感激Arthur的迟钝，他不想给Arthur增加任何负担，他非常希望Arthur能一直迟钝下去，但还是有希望Arthur能知道真相的小小的希望。
 
Arthur很想告诉Merlin，今天发生这些事情，包括Merlin受伤，这都是他的错。他还想告诉Merlin，如果他再努力一点，早点找到Merlin，可能Merlin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如果他早点找到Merlin，他想替他承受那些痛苦，即便是共同承担也好，但是绝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这些话语在过去就总盘桓在Arthur脑袋里，如果Arthur需要找到一个确切的方式去形容他过去的二十几年生活，他所能找到最贴切的或许就是鞭刑，“假如”、“如果”这种字眼就像细长的鞭子一样无休止地落在他身上，而他根本无法挣扎。 
 
Arthur看着煎锅里煎了一半的煎蛋，觉得似乎放松了很多，他想起Merlin以前时不时偷他早餐并真的以为他毫不知情时露出的洋洋得意的表情——起码他现在还能给Merlin做点什么。 
 
当Arthur把罐头里的豆子都倒进盘子的时候，一丝胜利的微笑爬上了嘴角。他打开门，端着盘子往外走。虽然一顿像样的晚餐不应该是罐头作为主要食材，但Arthur觉得有豆子和肉，外加一个煎蛋，也算是式样齐全的正餐。
 
Arthur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相册存储的Excalibur的照片，他实在无法忽视他对Excalibur的占有欲，他感到有点心烦，他不想放弃Excalibur，他抿着嘴，这对Merlin而言意味着危险。Excalibur不仅仅是一把剑而已，正如每一个骑士都把自己的生命交付于自己的佩剑，对Arthur来说，Excalibur象征着他本身。 
 
Arthur叹口气，那么接下来就是送Merlin回去，至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他再想办法拿回Excalibur，再去找Merlin。Merlin不能跟在他身边，太危险了；尤其是当前还有那么多人都想控制他或者想要杀掉他。 
 
Arthur看着Excalibur，心里默默地对他许诺，老朋友，过阵子去看你。 
 

“Merrrlin—”看到Merlin还在擦桌子，Arthur的眉毛都要扭在一起了，“你在做什么？” 
 
“显而易见地，”Merlin双手向上，“擦桌子？” 
 
“我是让你去擦一张桌子，不是叫你擦全部桌子！”Arthur无奈地双眼看向天花板，“笨蛋！” 
 
Arthur把盘子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快过来吃晚饭。” 
 
Merlin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早知道地话他就应该使用魔法了——他只是觉得Arthur不习惯身边有魔法所以强压着自己的日常习惯。 
 
 
当Merlin洗好手，在餐桌前坐好，为了不打击“Arthur主厨”的自信心，“我觉得煎蛋应该挺好吃的。”Merlin咧着嘴，但是目光却很尴尬，他不知道要不要重新处理下豆子和盘子的关系。或许这是个转移话题的好机会，这样就可以趁Arthur不注意让豆子们跳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 
 
Arthur吃了一口豆子，好咸……或许应该转移话题，这太尴尬了…… 
 
“Merlin，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Arthur盯着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假装盯着盘子，打算趁Merlin不注意时把Merlin盘子里的豆子倒进去。 
 
“你呢，Arthur？”Merlin看Arthur低着头，便顺手给自己盘子里的豆子们使用了魔法，他们一个一个，先滚到盘子边缘，接着滚到Merlin坐着的桌子边缘，然后“跳”进了垃圾桶。 
 
“我？”Arthur抬起头，撞上Merlin的视线，“如你所见，先躲过那些人……下一件事是送你回家。” 
 
“Arthur，我已经没有家人了。”Merlin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但他更关心的问题是那些找Arthur的人明显是两个阵营，而且有着复杂的背景。 
 
“Merlin，你总不会是上帝突然变出来的吧？你之前住在哪里？” 
 
“Portsmouth，一个宁静的地方。”Merlin担心他直接问Arthur那些人的情况Arthur不肯直接告诉他，于是找了一个话题的切入点， “Arthur，你今天是怎么发现我的？”

TBC

注：[1]英国有道特色菜叫CHICKEN A LA KING，翻译过来是“皇家奶油鸡”，Merlin在这里用Arthur的名字做了替换是“CHICKEN ARTHUR KING”。